1996年,怀着对军营的向往,我参军入伍,成为广东消防部队的一员。入伍前的我,是典型的宅男,不愿与外人交往,看见生人就脸红,就连外婆到家了也不敢面见,从未去过县城,一直生活在爸妈的护翼之下,更别说出远门了。 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,家人对我爱护有加,除了上学,从未离开过他们的视线。而参军入伍,要到离家400多公里的中山市服役,母亲虽百般不舍,但毅然支持我去当兵。 入伍后,我将在部队的点点滴滴通过信件向家里汇报,当然,信中只报喜不报忧,经常是甜滋滋地写信、乐悠悠地读信,之后继续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展训练。上世纪90年代,由于电话不普及,电话要打到村委会,之后由村委会工作人员通知爸妈定好时间来听电话,所以村委会经常有村民抽着烟、扇着扇子或吃着瓜子在排队等电话。 偶尔与母亲通一次电话,母亲兴奋不已。她说,一听到“当兵”两个字,心中会感觉格外亲切,仿佛我站在面前一样,还经常做梦,梦见我穿着军装,戴着大红花回家了。 说快也快,时间一晃我入伍已经三年,可以回家探亲了。假期批准后,我没有通知爸妈,打算给他们个惊喜。由于没有直达班车,几番转车,到家时已是晚上近12点了。在前院拍打三次院门,叫了四五声父母均无应声。于是我将在部队学到的翻越障碍技术运用到自家墙头,由于家里的大门是由里往外锁的,进入前院后我依然无法进入家里。我来到父母房间窗户前:“妈,我回来了,开门。”没反应,“我回来了,妈,你开门。”“该死,又做梦了……”忽然听到母亲自责的声音。“我是润平,是我回来了,开门。”母亲摇了摇父亲问道:“刚才是你说梦话吗?”“不是,是我回来了。”突然,一声“啪”的声音,母亲大声问道:“你是谁,再说一次。”“我是你儿子润平,我回来了。” 我的话音刚落,听到地面上东西掉落的声音,家里的灯一亮,看见母亲跌跌撞撞地将家门打开了。母亲二话没说,将我的行李和我使劲地往大厅里拉,生怕广东的7月份我被冻坏似的。在家中灯光的照射下,我发现母亲的右脸颊有一个通红的手掌印,“妈,谁打你了?”“没有,刚才你叫我开门时,我以为自己又在做梦,就打了自己一巴掌,没事,不痛”,母亲边说边帮我收拾着行李。“这不挺好吗,这叫梦想成真!”我爸这时笑着说道。 (董润平 作者单位:广东省中山市消防支队古镇大队) |